文炳

高二 男
爱好文学的普通读者
喜欢写写东西
会一点毛笔技巧但是江湖路子
喜欢京剧的老生戏

记梦

(这又是另一位同学的梦。)

我以此文献与她的灵魂。


我想,梦之于人生,本是无关紧要的。可又因为我所做的梦撼摇了我的人生。我对于梦的惧怕是一日一日的增加了。可我自爱我的梦,即使只寥寥梦见几次我想见的。梦是我所想所见而发,还是有另个所在控制着呢?我总是不愿梦见的,待到睡去,却又梦到那里面了;而想要梦见的,却不能在梦里看到,甚者连梦也记不得。我连做梦的自由的权利都被人剥夺了。然而夺权者却是我自己。

到了今日,我仍旧做我的梦。我记得的梦还有那些我全然忘却的梦,已是难以数清的了。可无论是变换了多少场景,更改了多少情节,它还是如约而至了。我不记得到底有没有和它定下过契约,但是它确实极为准时的出现在我的梦里。它是那样的守时。于是我很惧怕。

我且将我记得较牢的一个梦记下:

“青白的夜里,空气都是雾造的。月毫无生命的吊在高天。撒下的月华也是死的无聊。夜气如水。不是活的流淌的清流,是被水神弃之如草芥的沉死人一潭死水。风也难以动起一丝水波。夜气就这样固定在走廊里。没人能知晓死者将去往何方,我也不清楚是如何出现的走廊。走廊一步步走来我的眼前。越过我,一直往我的背后无限生长。廊道将我围的实实的,青白的夜不见了。此后只是无际的黑。”

“我感觉脚下踩着点地面是炭造的,黑而脆弱。只用力的跺上地板,裂开的地板果然是脆的木质所造。炭碎很快的落了下去,但是下面空无一物。只是不见边际的虚无。我战栗着靠着墙壁站立。”

“走廊的天花板已经高得我望不见了。又因为四周围都是纯黑的一切,且听到不知是什么在窸窸窣窣的响动,我的心动得更快了。”

“远处飘来沉重的声响,有如大军开拔。但是那大物越近,声响越微末。终于它缓缓的一步一步踏过来。我闻到了腐烂的气息。那是一个很令人恐惧的东西:高的似乎要触及走廊的顶,灰黑的颜色,双肩中间是颗巨大的骷颅。骷颅上遍布着伤,却没有一滴血流出。眼线往下移,从肩到腰,灰尘盖着全都是小的白骨砌成的大的骨头,原来是上半身都是骷髅。每走一步灰尘都扬起来。挂着几片碎的烂布,放出肮脏得令人作呕的味道。下半身不见有腿脚的骨骼,但是听见有奇怪的声音,像碾着被刀割开的肉。可没见到血。

那大物越来越近了。他在加速。我现在才发现他的下半身是黏稠的泥水,边走边不停的掉。双手是白骨的爪子,将要逼近我。”

“我恐惧了。我开始奔跑。但我忘记了廊道的地板的脆弱,跑着没多远,地板就开始断了,裂开缝隙,也用那怪物一样,紧随我身后。我不停的走。走得我渴。我的每步距离越来越短了。我只得停下。我忽然感到一阵碎心的痛。白骨的爪从我后脊直刺穿到我胸前。伤口并无赤红的血往下掉,而是黑色的稠状液体款款的淌着。我的血肉似乎与骨架脱离了。我感到莫名的悲哀。我在用尽此生的力怒吼。可我听不到声音。”

我从梦中醒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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